探寻《庄子》27 “奥秘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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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27课·“奥秘”
不足以滑和,
不可入于灵府……
大家好!
我们继续来学习《庄子·内篇》的《德充符》。在这里,庄子又给我们讲了一个故事,是鲁哀公与孔子之间的对话。
据史料记载,鲁哀公(他)是春秋时期鲁国的第二十六位君主。他一直就比较欣赏孔子,经常借着一些事、一些问题去请教孔子。
我们来看一下庄子今天所讲的这个故事:
【鲁哀公问于仲尼曰:“卫有恶人焉,曰哀骀它。】
鲁哀公向孔子请教,说:卫国有一个长相比较丑陋的人,叫「哀骀它」。
这个名字还比较特别——哀骀它。
【丈夫与之处者,思而不能去也;妇人见之,请于父母曰:‘与为人妻,宁为夫子妾’者,十数而未止也。】
要是男子跟哀骀它相处一段时间,就会迷恋上他,都不想离开他;要是女人见了一下哀骀它,就会对父母说:与其嫁给别人做妻子,不如嫁给哀骀它做小妾……这样讲的人都十多个了。
很有意思,说这个人面相丑陋,但是男子跟他相处一段时间,都不想离开他;女子见了他,就很迷恋他,宁可给他做小妾,也不愿意给别人当妻子。
鲁哀公又说:
【未尝有闻其唱者也,常和人而已矣。】
其实,也没有听说这个哀骀它有什么独特的创见,他好像经常就是附和别人而已。
【无君人之位以济乎人之死,无聚禄以望人之腹。】
哀骀它这个人,其实他当然没有君王的位置,他也不能够救济人民于死亡线上;那么他呢,也没有足够多的俸禄和财富,没有办法帮助别人饱腹。
【又以恶骇天下,和而不唱,知不出乎四域,且而雌雄合乎前,是必有异乎人者也。】
鲁哀公对孔子说:哀骀它这个人,他的丑陋可以说名闻天下;他其实没有什么独特的创见,总是附和别人的讲法;他的智慧好像也出不去四域(四方),基本上也就是大家普遍认知范围内的事情。但是,你看无论是男子还是女人,都喜欢簇拥着他,这一定是一个奇特的人。
【寡人召而观之,果以恶骇天下。】
鲁哀公说:寡人(「寡人」其实就是「朕」)把他召见过来,仔细看了一下,哀骀它这个人确实很丑陋,甚至说天下都少找这么丑陋的人。
【与寡人处,不至以月数,而寡人有意乎其为人也;】
但是,跟这个人相处了一段时间,可能还不到一个月,我就感觉哀骀它这个人确实比较与众不同。
【不至乎期年,而寡人信之。】
鲁哀公说:跟哀骀它相处了不到一年,我就非常非常地信任他了。
【国无宰,寡人传国焉。】
当时,国家也没找到合适的主管政务的官员,我就想把国家大事委托给哀骀它。
【闷然而后应,氾而若辞。】
他闷声不响地,好像也不是很情愿,后来还是答应了。「氾而若辞」,但就算是应付了事,答应我了,其实又感觉好像在推辞。
【寡人丑乎,卒授之国。无几何也,去寡人而行。】
鲁哀公说:我当时心里也不知是怎么想的,我就真的把国家大权交给他了。但是没过多长时间,他竟然离开我走了,好像对于权力也没什么兴趣。
【寡人恤焉若有亡也,若无与乐是国也。是何人者也?”】
鲁哀公问孔子,说:哀骀它这么一走,我心里好像还怅然若失一样……好像整个鲁国之内,除了哀骀它,没有谁能带给我快乐了。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?
孔子怎么回答的呢?他没有直接回答鲁哀公的问题,他先讲了个故事。
【仲尼曰:“丘也尝使于楚矣,适见豘子食于其死母者,】
说:我曾经出使到楚国那边去,刚好看见一些小猪正在吃它们死掉的母亲的奶(就是吃死掉的母猪的奶)。
【少焉眴若,皆弃之而走。】
但这些小猪吃这个死掉的母猪的奶,吃了一会儿,突然就好像很惊讶,已经感觉到:哎呀,妈妈已经死了;然后,它们就抛弃了妈妈,就走了。
【不见己焉尔,不得类焉尔。】
孔子说:这些小猪可能感觉到:哎呀,妈妈已经死了,她没有办法再像过去那样充满爱意地看着我们了;妈妈也不能再像过去那样照顾我们了。所以,这些小猪就离开死掉的母猪,就走了。
【所爱其母者,非爱其形也,爱使其形者也。】
这句话很关键啊!
孔子说:陛下您看,这些小猪发现妈妈死了,就离开了妈妈。那么,它们爱妈妈,爱的仅仅是妈妈的形体吗?不是。妈妈那个形体还在啊,但是,发现妈妈死了,它们就离开了妈妈。
这些小猪爱妈妈,爱的是什么呀?是驱使妈妈形体的那个「灵」啊!小猪一看妈妈死了,其实是驱使妈妈形体的那个「灵」走了,所以小猪也就离开了妈妈。
孔子又说:
【战而死者,其人之葬也不以翣资;刖者之屦,无为爱之。皆无其本矣。】
陛下您知道,在战争中死掉的那些战士们,在埋葬他们的时候,就不会厚葬了,就不会给他们准备棺材呀,饰品了,是吧?——就很简单地埋葬一下。
那么,被砍掉脚的人,他们的鞋子也就「无为爱之」了,也就没什么用了,因为脚都没有了,要鞋干什么呀,是吧?
「皆无其本矣」,在战争中死掉的那些战士们,埋葬他们的时候不会厚葬,因为战士们的「灵」已经走了,就是说,这个「本」已经不在了。
被砍掉脚的人,他们的鞋子也没有人喜欢了(没有人爱了),因为没用了,没有脚了还要鞋干嘛呀?也是因为丢了那个「本」!
【为天子之诸御,不爪翦,不穿耳;取妻者止于外,不得复使。】
如果当上了天子的嫔妃或者侍女,那就不用再去整天惦记着怎么样剪指甲,怎么样打耳洞(像剪指甲、打耳洞,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,都是应招入宫之前的事情),一旦确定了成为天子宫里的这些妃子啊,侍女啊……就不需要再做那些外在的努力了(就是身份已经定在那里了)。
那么,男子一旦娶了妻子就好好过日子,外事活动自然而然也就减少了,世间很多事儿也就不能吸引这个男子了。
【形全犹足以为尔,而况全德之人乎!】
孔子说:这些形体健全的人都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,什么时候不该做什么事;何况那些想要寻求自己道德完善的人呢,或者说道德已经完善的人呢!
孔子这里讲的就是鲁哀公把国家大权都交给了哀骀它,哀骀它竟然不告而别了!那肯定他是一个全德之人(他在德上也是比较健全)——他知道什么事该做,什么事不该做;什么事可做,什么事不可做;他知道什么事适合自己,什么事不适合自己……
然后,孔子说:
【今哀骀它,未言而信,无功而亲,使人授己国,唯恐其不受也,是必才全而德不形者也。”】
陛下,您刚才提到的这个哀骀它呀,他不用多说话就取得了您的信任,也没建什么大功,您就这么喜欢他,甚至把国家都交给他;而且,您这样想把国家交给他,还怕他不接受,说明这个人不是一个一般人,他一定是一个「才全而德不形」的人。
「形」,是显现的意思。
【哀公曰:“何谓才全?”】
那么,鲁哀公就问孔子说:您说哀骀它是个「才全而德不形」的人,您指的「才全」(就是才能全面)是什么意思,这个「才全」是什么意思呢?
【仲尼曰:】
孔子就讲了:
大家注意!这里其实是庄子借着孔子的口来讲自己的思想,讲得非常究竟,我们来看一下:
孔子说:「才全」意味着——
【“死生、存亡、穷达、贫富、贤与不肖、毁誉、饥渴、寒暑,是事之变、命之行也。日夜相代乎前,而知不能规乎其始者也。故不足以滑和,不可入于灵府。使之和、豫、通而不失于兑,使日夜无郤而与物为春,是接而生时于心者也。是之谓才全。”】
看上去不太好理解,我们细细地剖析一下,其实讲得特别特别好!
孔子说:什么是「才全」,就是「才」到达了一种全面的、圆满的程度呢?要达到这种状态,就是面对像死亡与出生,生存与消亡,穷困与显达,贫穷与富有,贤能与不肖(「贤」,就是公认的好;「不肖」,就是公认的不好),毁与誉(毁骂与赞誉),饥饿与焦渴,寒冬或者酷暑……经历这种种事物的变化(境遇的变化),知道是天命之所行,知道这一切都是注定的。
死与生、存与亡、穷与达、贫与富、贤与不肖、毁与誉、饥与渴、寒与暑……这一切事物的变化,外在境遇的变化之道,都是「命之所行」,都是注定的,都是必然的!
那么,这一切境遇的变化,「日夜相代乎前」,它们一直就是这样起起伏伏的,相更替的(一个接着一个);就是可能死了生了,又死了生了……总是这样相互更替又相互接替,一直会有这样的变化——像存与亡、穷与达、贫与富也是这样子,一会儿这样,一会儿那样;上来,下去,反反复复的……
「而知不能规乎其始者也」,靠着我们的智慧,好像不能够左右这一切现象变化的开始;我们好像不能左右这些变化的开始,也就是说我们不能左右这些变化的产生。
所以,「不足以滑和,不可入于灵府」。既然不能左右这些现象的变化,那我们就要以「滑和」。
这个「滑」字用得特别好,体现了一种超然的、包容的、空灵的状态……
既然不能左右了,我们就要超然地包容和接纳这一切现象的变化与反复,靠着这种超然地接纳、包容,然后才能「和」,就是与这一切现象的变化不对立了;这一切现象的变化好像就是内在生命的律动一样,这就叫「和」——跟祂打成一片、打成一体了,浑然一体了……
只有能够包容、接纳、圆融这一切外在事物、外在现象的变化,跟这一切的变化打成一片,处在一种非常柔和的一种状态里,我们才能够入到「灵府」……
「灵府」,字面的意思就是心灵的宫殿,其实就是我们内在心灵的最殊胜之处。
面对那些不可知的、不可改的、不可操控的一切事物,一切境缘的变化,我们都不以为意,始终就是松然、空然、接纳……
要找到那种「滑」的感觉,这个润滑的「滑」,这个字用得太妙了!找到那种「滑」的感觉——「滑」,好像含着糖在口里,我们含着这些事物、现象变化的糖在口里,含着它……这个糖跟我们的味觉、跟我们的体知成为一体的了,这就是「和」。要找到这种感觉,然后我们就入到了心灵最殊胜之处了……
这样就会使得我们「和、豫、通而不失于兑」。
「和」,就是不与任何人对立与冲突,不与任何事对立冲突,不与任何现象对立冲突,就是非常充和的、和美的、和平的、柔和的、一体的……这种感觉,这是「和」。
然后「豫」,就是舒适的,非常舒适……
「通」,就是灵灵通通的,通达一切的……
而且,在这种「和、豫、通」的状态里,我们还始终保持着那种喜悦,好像一直甜蜜蜜地享受其中;而且是「日夜无郤」,就是无论白天晚上,我们都是这样的一种「和、豫、通」而愉悦的状态……
「与物为春」,就是看到任何事物都感觉很好,就像看到春天一样;看到任何事物,都看到了朝气,看到了希望;看到任何事物,你都有那种泯然一笑的感觉……
「是接而生时于心者也」,那么,遇到任何事物(就是说「接而生时」,「接」就是遇到的意思,遇到任何事物,遇到任何境缘),「而生时于心者也」,它都在我们「心」上展现出它的图案,我们的心就是空灵空灵的……遇到任何事物,就显化任何事物的图案;也可以说,见到的所有事物都是「心」显化的图案;也就是说,我们遇到的一切都是我们内心的显化……
孔子说:这就叫「才全」,一个人的「才」到达了一种比较全面的、圆满的状态,就是这样的……
【“何谓德不形?”曰:】
那么,鲁哀公又问孔子,说:什么叫「德不形」,就是什么叫「德不显现」呀?
孔子说:
【“平者,水停之盛也。】
水呀,要是静止得时间久了,它这个水面就一点儿涟漪都没有,就会很平很平;所以说,看到很平的水面,我们就知道这个水呀,已经静止很长很长时间了……
【其可以为法也,】
孔子说:水的这种状态,我们就可以作为参考。
【内保之而外不荡也。】
「内保之」,就是要含容,这个水并没有减少,并没有被抽离,水就是这些水——「内保之」,先保有它原来的状态;然后「外不荡」,就是不晃动它,不激荡它,不搅扰它……水还是那些水,你不去动它,这样地静止久了,它自然水面就平了。
孔子说:
【德者,成和之修也。】
那一个人的「德」,是怎么样修出来的呢?要成就那种「和」的状态。
什么是「和」?也就是不会执著在一个点了,松松空空,完全无我,完全化开了,化得跟万物无二无别了,跟万物浑然一体了……这就是「和」。
「德」,你怎么成就你的「德」呢?你就要先成就你的「和」。「和」,就是「小我」都融化了、消融了、没有了,跟万物完全一体了……成就了这种「和」,你才能修出你的「德」。
【德不形者,物不能离也。”】
那「德不形者」,就是有「德」,但是他不张扬(不轻易地显现自己),他就是含藏着「德」,他不用刻意地显现;但是他自带吸引力,自带磁石一般的吸引力,使得「物不能离」。
就像哀骀它这么丑陋的人,但是他有德。一个是有「才」,就是「才」到达了一种极致、全面、圆满的状态;再一个有「德」,也就是说成就了「和」;然后,他又不张扬、不显现,他张扬显现什么呢?外物就是他,他就是外物,是吧?
哀骀它见到一切万物都是见到自己,自己也就是一切万物,所以他非常静。他不用刻意地显任何样貌出来,但是大家就是会为他倾倒。把鲁哀公都迷得神魂颠倒,想把国家都交给他,还怕他不接受。
「德不形者,物不能离也」,你的「德」都到达这个程度了,就完全地与万物浑然一体,那你就成了「道」的状态,是吧?其实是「法身」——「道」的状态了……
在这个状态——「物不能离」,物也离不开你啊,你到处遍在了(已经)……什么都是你,所以「物不能离」。
无论是男子女人见了哀骀它都离不开他,连陛下见了哀骀它也迷得神魂颠倒,就是因为他「才」很全,而「德」不张扬、善隐。
其实,用「不张扬」,用「善隐藏」这样的词,都不能准确地描述哀骀它的这种状态,我们只能去感受……
其实,很难用一些词句准确形容「道」的状态啊!其实「才全而德不形」就是「道」嘛——到处遍在又不张扬,一般人还认不出来。
其实,祂到处遍在就在眼前,但一般人还认不出来,这不就是「道」嘛,是吧?
哀骀它已经把自己修成「道」的状态了……
【哀公异日以告闵子曰:】
孔子讲完这番话之后呢,鲁哀公第二天就对闵子说:
【“始也吾以南面而君天下,执民之纪而忧其死,吾自以为至通矣。今吾闻至人之言,恐吾无其实,轻用吾身而亡其国。吾与孔丘非君臣也,德友而已矣。”】
鲁哀公第二天就对闵子这个人说:想想我一开始终于当上了国君,执政了,君临天下;那么,按照朝廷的治国纲领,就这样治理国家。但有的时候,也是担心一些纲领可能不太对,也担心会给民众带来死难、死伤,但不管怎么样,我也用尽全力了,我感觉我还算是一个明达的皇帝(我还算是一个明达的君主),觉得我做得还是不错的!
但是,我听了至人(就是大圣人孔子)的这番话呀,我发现:我虽然表面上是个君王,其实我的「才」、「德」都不够啊!
「轻用吾身而亡其国」,我就是在「术」上用功,不是在「道」上用功,所以干得很辛苦……其实呢,也没把国家治理得太好。
这个「轻用吾身」,指的就是鲁哀公(他)挺负责任的,但是他研究的都是「术」的层面,还上升不了「道」的层面;但是,孔子(他)以上的言论就讲的是「道」的层面。所以,鲁哀公就有点儿……哎呀,相形见绌了,有点儿惭愧了。
然后,鲁哀公对闵子说:我和孔丘(孔子)这个人之间并不是君和臣的关系,其实我们是「德」上的好朋友啊!
这个鲁哀公看来也是一位圣贤,他这样地推崇孔子。他说:我跟孔子不是君与臣的关系,我们是「德」上的好朋友。说明鲁哀公特别爱「德」,特别爱「道」,是吧?他也是真的把孔子那番话听明白了,他才知道自己还差太多……
那么,这个故事放在《德充符》里,也真的是寓意很深……又回到了「德充符」三个字了——「德、充、符」。我们说「德」,其实就是「道」;「充符」,就是充满一切现象,这个「道」啊,到处遍在,充满一切现象……
其实,孔子描述哀骀它(他)的这种状态说:「才全而德不形」,证明描述的明明就是「道」嘛。那么,你成了一个证道者了,你自然就会吸引无量的男子、女人,甚至国君啊!
所以,我们再复习一下哀骀它所证得的这种境界:面对死与生、存与亡、穷与达、贫与富、贤与不肖、毁与誉、饥与渴、寒与暑……这一切世间万物万象的变化,都感觉是天命之所行,必然、必定会发生。
既然是必定发生,就不要参与过多地主观判断、主观意识。看着这一切现象,「日夜相代」,交替变化,起起伏伏,反反复复……靠着我们的智慧,其实是不能左右这些现象变化的最开始的,所以,那就不左右它,就随它去……
但是,要做到这种「以滑而和」的状态,就是空灵灵地接纳一切的存在,不把它当回事,还接纳它……
这种极致的接纳里,我们和一切万象的变化融为了一体——也不知是现象在变化,还是我们在变化;不知是我们在变化,还是现象在变化……到了这种「物、我」完全合一的状态,就能入到心灵极致殊胜的所在……
这个时候,我们就是一直是「和」的,与谁都不敌对、不排斥,完全地接纳、融入、融合、融通;然后,一种畅快的感觉、舒适的感觉、一种遍知一切的灵通的感觉,又是一种愉悦的感觉,不管白天还是黑夜,这种状态都在持续……
「与物为春」,这个词也特别美!看到任何事物、任何现象的变化,我们都是愉悦的,这就叫「与物为春」。看到什么都喜悦,好像笑容始终就挂在脸上,挂在心间……
遇到任何事物「是接而生时于心者也」,其实就是遇到了我们的「心」,任何事物都是「心」的显化;所以,「万物」与「心」本不二,「万物即是心」,「我心即万物」。到了这个状态,我们的「才」就到达了一种「全」的状态——圆满了!
然后,「德不形」的状态,就是明明有「道」在这里,但是不刻意地显现(不张扬),就好像水停了很久,水面就平了。我们就涵容着自己的德,一直涵容着,涵容着,涵容着祂……不让外在的事物影响、激荡祂。
那怎么样涵容「德」呢,什么是「德」呢?「成和之修」——要成就那个「和」的状态,成就那种与万物合一的一体的状态;与万物合一,与万物一体,一直很舒适的「与物为春」,这就修成了我们的「德」。
有这个「德」又不刻意地张扬和显现,到处遍在,又不会骄慢、骄傲啊,固执啊……怎么样的,不会。
这个时候,我们就拥有了万物所不能离开的那种磁石一般的吸引力,万物不能离开我们,为什么?因为我们到处遍在,已经渗透到万物当中去了,我们就是万物,万物就是我们……万物不能离开我们,我们也等于是归源了——归源了,归到核心状态了,一切外延都被核心所吸引着,就不能离开核心。
那么,「才全而德不形」,这就是哀骀它吸引一切人的奥秘了!
「才全而德不形」,也是「道」吸引一切求道者、寻道者、问道者、修道者、证道者的奥秘了!